读《红楼梦》是跟着感觉走的人多。曾有人试图或假借理性或解析方法去分析其
中感性的问题,结果什么八卦图之说也就应运3而生了。可见如用之不当,
理智也会带着偏颇的,想要结果但难以找到出路。以二十世纪末平常人的理性
来分析与之对立的200多年前的感性,如无以前的雷同,恐怕难有客观的新发
现,至少我无法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。同曹公著红楼的血泪激情相比,现代
人理性成熟的显著特徵之一就是“冷漠” ,这种冷漠是隐藏在每个人内心
深处并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隔膜体现出来的。由于这种隔膜已被大家接
受,所以大家对心底的冷漠也就无动于衷,视而不见了。这种冷漠是一种
透明的“契约”,虽看不到但人人遵守,而试图违规的人则被遵纪者唾弃。
在这个契约之内,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干自己想干的事:我们可以风花
雪月,可以对酒当歌,可以游戏人间,可以花前月下、卿卿我我,结
婚生子、白头偕老,可以在VR空间展开理性的翅膀到自由幻想的国度去遨游。
曹雪芹早早地用《红楼梦》这面风月宝鉴揭开了200多年前挡在人们
眼前的黑幕的一角,让光明与希望有了一丝生机。这希望尽管渺茫,但毕竟
有了一种感觉。而我们现在似乎不希望让自己重新站起来,活着已是累了,
合并去反思人生呢? 寻找工具,用《红楼梦》揭开心中的黑幕,让自己
见到光明。但直到现在,却不得不承认,光明最终是一种梦想,就象一
个天生的盲人,色彩在他心中只能是个想象或者这想象都无法被创造出来
。 幸好读了《红楼梦》,还能从曹雪芹耗尽毕生心血的八十回中依稀体会
到一点感情,而用文字表达出来则是一个“爱”字,而芸芸众生从中也仅能体
会到的“爱”的层次无外乎就是男与女之间的“爱情”而已。这种爱情是
体现在毫无世俗风尘中的一种男女感情,就象在与尘世隔绝的“大观园”
中体现出的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感情一样。只可惜这种爱情是夭亡的,
无可避免的在《红楼梦》的‘大观园’中以失败告终。而这失败的悲剧是
注定的,不是贾黛本人能左右的,更不是曹雪芹能改变的。而我们试图
通过《红楼梦》而进行的体会最终也只能已失败告终,这看上去也不是某
个人的过错。
鲁迅在《文学和出汗》中认为人性是会变的。我看人类的悲剧情结到象永存的。
而我们生存的现代社会以另一种面貌来延续的着这种悲剧,这个悲剧我们
每个人都在参与上演,都在帮助编纂剧本。如果说贾宝玉的悲剧是个人追
求爱情的理想为当时社会所不容,而导致没有出路;而我们现在则是在亲
手摧毁上苍赐予、自己拥有的爱情,这种摧毁是更为残酷。 现代社会中
我们最容易放弃的大概就是爱情了。 金钱、地位、名誉、舒适的生活都
是我们不谈爱情的理由。 这种新的选择、新的取舍观念到底是物竞天择
的结果还是我们自己的迷失? 我们无法回答,因为我们自己也是一个找路人
,不知道方向在哪里。 固守着红楼这一方净土,暗自庆幸有个避风港,
但又不由自主地却在疑惑:还能坚持多久?因而更知道这不是一劳永逸。 终
于会有这一天的到来──当最终不在为《红豆曲》、《葬花词》而感动
的时候,是不是就彻底为社会同化了呢? 彻底变成《一地鸡毛》中的鸡毛呢?
这个社会的力量是无限的,任何人想不按照它的轨迹生存,想
打破别人默认的契约都是不可能的,如果说贾宝玉能以出家来与现世决裂
,而普通人却只能有彻底做一个普通人这个结局。承认自己是个凡人是件很痛
苦的事,对每一个心比天高的人说都是残酷的。 但我们已经签了契约,
又正在不知不觉的按照它为人处事,更想不到它的不合理性。或许它根本
就是合理的,我们的偶尔困惑到是不正常的。用现代人的思想是不能当镜
子照出自己了,而用《红楼梦》作镜子又是如此渺茫,我们的路应该向何
处去?无奈中我们似乎没有选择。 这就是现代我们只能写出《一地鸡毛》
和《不谈爱情》而不可能再有《红楼梦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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